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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、所以你到底想表達什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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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、所以你到底想表達什麽?

◎良言難勸該死的鬼◎

段黛曾經也有過極力勸別人別走歪路的經歷,她分析利弊提出方案,最後才發現對方只是嘴上說說而已,根本不想聽別人的意見。

次數多了段黛也就有經驗了。該提的意見最多說一次,絕對不會多費自己一點口舌。

良言難勸該死的鬼。放下助人情節,尊重他人命運。段墨這樣已經被原主拉扯著走了這麽多的人現在還有這樣的想法,那顯然是救不回來了。更何況段黛對這個哥可沒有什麽感情,所以堅決不在他身上多費功夫。

段墨反而又猶豫起來了:“但是現在的工作穩定還很輕松……”

段黛面前一鍋面條已經快見底了:“那就不辭。”

段墨:“可是它耽誤我創作,而且同事們因為上次畫展的事對我指指點點的……”

段黛:“……”

面條已經吃完了,只剩下些湯,段黛想要享受的獨自進食的美好時光註定是要錯付了。她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:“叫你辭職又不想辭,叫你不辭你還不高興,事兒真他大爺的多。你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
段墨有些窘迫:“你說我到底要不要辭……”

“不要讓我說,”段黛擺了擺手,“我可不想介入你的選擇,到時候後悔了還來埋怨我。你自己想唄?都這麽大個人了這點事還做不了主?”

段墨臉上“騰”的紅了,囁嚅道:“我這不是想問問你的意見……”

“意見?我沒有意見。”

段黛端起鍋來,把剩的面湯喝的幹幹凈凈。放下鍋之後她看到段墨還坐在這發呆,便擡頭看了一眼時間。

到了繼續工作的時候了。

段黛能容忍段墨在吃飯的時候影響自己,但決不能允許他耽誤自己的工作。於是她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:“你要是只想問這個事就走吧。以後有什麽事說就好,用不著非得過來一趟。”

“……你趕我走?”

段黛“嘖”了一聲:“你知不知道這樣影響到我的時間安排了?”

段墨啞口無言。見段黛反覆擡頭看墻上掛的鐘表,明白她對自己的嫌棄不是作偽。段墨坐如針氈,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堅持什麽,於是只得站起身來。

臨走時他忍不住回頭:“段黛,你以前不是這樣的。”

從前恰好是反過來,段黛經常帶著東西到段墨那裏去,對他噓寒問暖。段墨嫌她打擾自己作畫,每次見她過來都要狠狠奚落她一番。

段黛反唇相譏:“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?”

段墨愕然。

段黛繼續道:“我和你可不一樣。我翻譯完一本書,是真的有版權費給我的。我,是靠這個吃飯的,你明白嗎?”

段黛最知道怎麽戳人痛處了。果然,段墨聽完她的話之後,臉色更難看了。他畫到現在也沒有什麽名堂,依然很討厭有人來打擾他。而段黛的翻譯是有真金白銀在進賬的,自然比他這個不入流的畫家更有資格說“打擾”二字。

“下回有事提前說,別一聲不吭地就來了。”

段黛拉開防盜門,又補了一句:“就算咱們是親兄妹,也得有點邊界感,你懂我意思吧。”

段墨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抽了一巴掌,臉上火辣辣的疼。

他逃一般地離開了段黛的家。

段墨走後段黛長舒一口氣。她看了一眼玄關的鞋櫃,那裏有好幾雙拖鞋,顯然以前經常有人來原主家裏做客。段黛並不喜歡其他人到自己家來,除非關系非常親近,否則她會有種私人空間被冒犯的感覺。

要不然搬個家吧……

段黛在洗餐具的時候忽然冒出來了這個想法,但是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。原主租的這個房子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,該有的東西都有,很適合一個人獨居。她穿書前住的地方可比這簡陋多了,對比下來原主的家實在太舒服了。

更何況搬家是項大工程,非必要的話段黛並不想折騰。

把剛才用過的餐具都洗幹凈之後,段黛擦了擦手,回到書房裏繼續工作。

直到晚上十點,段黛才關上電腦。她從座位上起身,拉伸了一下四肢,接著就去衛生間洗澡了。段黛洗澡很快,沒一會兒就從裏面出來了。正在她用浴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時,隨手丟在茶幾上的手機“嗡嗡”震個不停。

“誰啊這是。”段黛嘟囔了一聲,把浴巾掛起來之後才去拿自己的手機。解鎖之後她就看到陳方燁給她發了十多條消息,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把消息免打擾給關了。段黛嘆了口氣,點進聊天框看了一眼,全是陳方燁在發牢騷。

牢騷的內容也沒什麽營養,不過是現在陳方燁才發現自己的廢物而感到無力,以至於深夜emo罷了。

段黛短暫地思考了一下要怎麽安慰,但轉念一想這可是原文裏最該死的陳方燁,瞬間就不費那個心思考慮什麽安慰的話術了。段黛把手機的振動關掉,選擇對不斷彈出來的消息視而不見。

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收不到回覆,陳方燁居然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。看著突然彈出的通話界面段黛嚇了一跳,手一滑居然點到了接聽,陳方燁的聲音瞬間從手機裏響了起來:“你怎麽又不理我!”

段黛楞了一下,意識到自己接通了電話後嘆了口氣。她重新握好手機:“你這話說的,什麽叫又不理你。我也沒理過你啊。”

陳方燁:“……”

陳方燁晚上喝了點酒,腦子有點不清醒。到家之後他刷著手機看著各路社交媒體,先看到了什麽動畫游戲和某某奶茶聯名的消息,嘟嘟囔囔地罵著那幫合夥人都是迂腐至極,不然這潑天的富貴怎麽也該輪到林深這裏了。

然後他看到了臨安譯文出版社發的宣傳帖。這家出版社有一本外國文學即將出版了,宣傳圖做的精美至極。當然陳方燁並不是會對文學感興趣的人,他只是看到了“譯者:段黛”幾個字。

——知名譯者段黛閉關半年,全新譯文風格不容錯過!

段黛是個文學翻譯。他明明早就知道這件事,但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。

就算沒了公司,她應該也能活的挺好的。

在酒精和社交媒體的兩方作用下,陳方燁打開了和段黛的聊天框,絮絮叨叨地訴著苦。見人一直不回覆,他就直接打電話,畢竟電話可是很難忽略的。

“……黛黛,你有沒有覺得我特別沒用……”

段黛毫不留情道:“是啊。”

“……我就是自嘲一下,你竟然還附和?”

段黛重覆:“你自己看看你幹的事,你有什麽用?”

“我靠,你這小嘴和淬了毒一樣……”

段黛挺想拉黑陳方燁的,但是她手上還有林深的股份,所以不得不繼續忍受陳方燁的胡說八道。陳方燁對此渾然不知,抱著手機縮在沙發上念叨:“Season的人當天下午就來了,我才知道他們早就聯系好了就等我拍板決定呢……Seasosn到時候會空降一個人來林深的管理層,以後我們大小事務都得由那個人盯著……”

段黛把手機放在一邊,一言不發地洗著自己剛換下來的內衣褲。

陳方燁就著公司的事說了好久,從對家註資到自己的理想抱負,又說之後對IP聯名的偉大暢想。

“你知道吧,玩游戲看動畫的人可能因為聯名而去買奶茶,但是喝奶茶的人不會因為聯名就去看動畫或者游戲……”

段黛把衣服擰幹:“啊對對對。”

陳方燁伸手揉了揉太陽穴:“黛黛,我記得你以前內耗特別嚴重,經常誠惶誠恐的,現在感覺你好像不內耗了,做什麽事都輕松了許多,沒有那種拖泥帶水的感覺……”

段黛挑了挑眉。原主天天被這幾個人PUA,不內耗才奇怪了。

她和原主不一樣,她只覺得這群對她指手畫腳的人是傻逼。

傻逼是不可能PUA到段黛的,自然她也就不內耗了。

段黛把洗好的衣服晾了起來,帶著手機回到了臥室。陳方燁還在那喋喋不休地說著,段黛都有些佩服了,她可做不到在沒有回應的情況下說這麽多話。

好久之後陳方燁似乎終於意識到對面一直沒出聲了:“段黛?黛黛?你在聽嗎?”

已經收拾好一切躺到床上的段黛懶散地拿起了手機:“所以你想表達的是什麽?”

“……啊?”

陳方燁楞了一下:“就……我現在感覺挺內耗的,感覺最近事情很多,所有的都不如意,也不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來,有點生氣又有點……”

段黛打斷了他的話:“你說的這些到底誰想聽?”

陳方燁登時楞住了。

這是段黛說出來的話?

“你……你不願意聽我說話嗎?”

段黛蹙眉:“有事就說事,沒有事就閉嘴。沒人想聽你倒黑泥,也不想分享你的負能量。”

陳方燁啞然失笑:“以前明明……”

他楞住了。

明明自己以前每一段崩潰絕望的時刻,都是段黛陪在他身邊,帶他走出陰霾的。

他怎麽就忘了呢?

不,他不是忘了。

他只是不在乎而已。

因為不在乎段黛這個人,所以把她的一切付出都看做理所當然,直到她把一切都收回去的時候,自己才知道失去了什麽。

而現在,段黛冷冰冰的聲音從手機裏響起:“別總把責任推給別人,你為什麽不反思一下自己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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